这是内心极度紧张，身体在潜意识作祟中的下意识反应。

　　肖大富绝对有问题，他有事情没有交代。
　　卫明当时便做了决断。
　　他跟何钦使了个眼色，道：“带肖大富回局里协助调查，另外将他的手机电脑等物品带回去给技术科做进一步的鉴定调查！”
　　方婷闻言大惊道：“卫老师，这……这不合程序！”

　　“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卫明冷声出口，何钦闪身来到肖大富身侧，抓着他胳膊就往警车那里走。
　　肖大富直到了现在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嘶声怒吼道：“混蛋，你们这是侵犯人权，我要告你们滥用职权……”
　　“走吧，跟我去现场再看看！”
　　卫明招手抬步前行，吴阳刚当先跟上。
　　方婷咬了咬嘴唇跺了跺脚，也随之跟了上去。
　　514室。
　　周小雪跟林涛的尸体早已经抬回警局，门外还有两名丨警丨察守在这里保护着案发现场。
　　周小雪租住的房子两室一厅一卫，月租金3000元人民币。
　　这对于一个刚出学校的女孩子来说，无异于是一笔不菲的花销。

　　带上手套脚套，卫明三人走了进去。
　　房间整体装饰简单，但里面一应高档家具极为齐全，根本不像是周小雪能够消费得起的。
　　这从侧面更证明了周小雪跟林涛的关系。
　　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没有什么异样，三人最后走到了卧室。

　　相对于另两个房间的整洁，卧室只能用四个词语来形容：凌乱不堪。
　　粉色格调的装饰风格是小女生的最爱。
　　硕大的粉色大床也没有什么。
　　只是满地的情趣内衣以及随处看见的橡胶套子，就让人看起来有些不怎么舒服了。
　　卫明眉头紧皱，吴阳明适时走了上来，道：“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周小雪与林涛死于凌晨两点十分左右，双方死前的确进行有过几次性行为。”

　　“自杀前的最后激情？不像！”
　　卫明鼻头耸动深嗅了下，房间里还有淡淡的煤气残留味道。
　　刺鼻，难受。
　　卫明问道：“肖大富报案后，警局的兄弟们是几点到达现场的？”
　　方婷走上前来，回道：“肖大富是七点十五分报的案，我们的人是七点二十四到达的现场。”
　　“来的时候门窗都在开着的吗？”
　　“没，门窗紧闭，肖大富瘫软于门外！”
　　“一氧化碳含量有没有当场测量，指数多少？”
　　“242ppm。”
　　“嗯？”

　　听到这里，卫明眼神一眯沉声道：“周小雪与林涛死亡之后，肖大富过来之前，还有另一个人在这中间来过现场。
　　走，跟我去调小区监控！”
　　四平小区监控室。
　　一台台液晶屏不断显示着小区各处画面，乍一看，除了个人居所之外并没有什么死角。
　　监控室里共有五人。
　　卫明，方婷，吴阳刚。之后是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小区管理处主任王海坡；另一名是一个五十上下的制服男子，当夜的值守保安段宏伟。
　　“老段，赶紧将前天夜里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给这几位警官看看。”
　　王海坡颠着肚皮一声吩咐，段宏伟擦了擦额头汗珠赶忙忙活起来。
　　吧嗒、吧嗒！
　　鼠标连点之下，视频录像开始回调。
　　卫明目光紧盯着显示器，出声道：“调取12日凌晨十二点之后小区大门口的录像！”
　　昏黄的灯光，黯淡的月色。
　　凌晨的夜里冷冷清清的，基本上已没有进出的人影。

　　视频上的时间向后不住跳动，除了单调的灯光以及门卫室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再无其它。
　　近了，更近了。
　　视频中的时间滑向凌晨两点钟。
　　画面中，紧闭的保安室吱嘎一声突然打开，一道人影走出，急匆匆地向边上的一个公共厕所走了过去。
　　视频中的人影身着保安制服，五十上下，正是段宏伟。
　　“人老了，茶水喝多了就有些憋不住了！”
　　段宏伟讪笑着解释道，众人便不在意继续往下看。

　　就在此时，视频画面猛然闪烁了一下，而后视频显示的时间竟然直接显示为凌晨两点半。
　　“嗯？中间的录像呢？”
　　卫明冷声发问，段宏伟一边擦拭着额头汗珠一边不断敲击着键盘，可还是没有什么用，那半个小时的视频再怎么着都调试不出来。
　　段宏伟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落下，哭丧着脸说道：“警官，电脑不知道被谁动了手脚，视频没了！”
　　卫明的目光渐冷，他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吴阳明此前所说的鉴定结论：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十分左右。
　　很显然，动手删掉监控视频的人，跟这件案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我说老段，我是看你为人本分吃苦耐劳才用你的。我每个月给你开那么多工资可不是白养活你的啊，你咋连个小小的监控室都守不住……”
　　王海坡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开始喋喋不休地责骂起段宏伟起来。
　　“停！”
　　卫明冷声出口，监控室徒然静了下来。

　　卫明淡淡地瞥了王海坡一眼，而后看向段宏伟，问道：“你是两点钟离开的监控室吗？”
　　“对！”
　　“离开有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左右吧！”

　　“怎么会那么长时间？”
　　“闹……闹肚子！”
　　段宏伟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闹肚子？”
　　卫明审视地看着对方有些局促不安的眼神，声音徒然转冷：“我记得刚才查看监控视频的时候你说的是茶水喝多了，可不是撑着了！
　　回答我，你是不是在说谎！”

　　“不……不不！”
　　段宏伟急的双手连摆，急声否定道：“我一开始的确是想去小号的，可是这去了厕所之后肚子也忽然开始疼了起来，所以时间就……”
　　“将视频往前回放至11号傍晚六点整！”
　　“什么？”
　　卫明突然出口，段宏伟神色一窒，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先起来一下！”
　　卫明给方婷、吴阳刚二人使了个眼色，而后拍了拍段宏伟肩膀。
　　“好……好的！”
　　段宏伟抹了把额头汗珠，而后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方婷二人已不着痕迹地站在他身后，刚好堵住了门口位置，段宏伟轻瞄了一眼后只能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视频中的画面不断回调，卫明敲击鼠标的动作越来越快，快到常人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眼睛却连眨都没眨过一下。
　　11日晚上11点……10点……8点……
　　晚上6点20分，画面突然定格。
　　这个时间点上小区门口极为热闹。
　　下班的，放学的，出门遛弯顺带遛狗的……
　　繁杂的人群，平凡的生活，一切都极为正常。
　　只是在这人群中，一对搂搂抱抱缓步进入小区门口的男女却引起了卫明等人注意。

　　林涛，夏小雪。
　　两人的身影于画面中消失。
　　卫明没有将监视画面随之调向别处，他似乎笃定了小区门口肯定会出现线索。
　　时间继续推移，仅仅过了一分钟不到，一个身着卫衣头戴鸭舌帽、裹着口罩的家伙出现，他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在门口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