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后面进了屋，心里暗自好笑。大虾米这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叱咤街巷的流氓大哥，如今也只能在这片依旧破败的居民区里喝三呼四地横行霸道。老于世故的他不会真的去杀人放火，顶多去斗斗殴，给谁脑袋开个瓢之类的。象今天这样闯入民宅扬武耀威，对他更是家常便饭，即使打人几巴掌，砸碎个锅碗瓢盆的，谁又能拿他怎么样呢？就算公丨安丨来了，能用法律给他什么样的制裁？拘留几天？哈，那对他来说就和出趟差一样。

　　这间房子也就三十来个平方，和楼道里一样的狭小杂乱。有两个屋子，其中一间屋门紧闭。
　　此时，站在大虾米面前的是刚才开门的那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估计他们就是女孩的父母。我仔细地观察了他们一下，男人干瘦枯黄，女人油脸肥胖，俩人个子都不高，浑身散发阵阵鱼腥样的味道。
　　“你们好！”我装作和善地微笑着和那男人女人打了个招呼。
　　“好他吗了个x！”大虾米叫骂道，“你姓什么？”他喝问男人。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不待男人回答，女人尖叫着问。

　　啪！哐！其中一个大汉上去就给了女人一大嘴巴，又在她臃肿肥厚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男人说话，老娘们把x闭上！”大汉骂道。
　　“你们反了！你们敢打人？！！”女人尖声嚎叫，张牙舞爪地就冲了过来。
　　另外一个大汉朝她肚子上又是一脚，一下子把女人蹬得坐在了地上。紧接着大虾米过去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将其拖到床边用力一甩，女人咕咚摔在地上。
　　“告诉你，男人说话，老娘们闭嘴！你再他吗撒野，老子打死你，信不信？”大虾米指着女人的鼻尖恶狠狠地说。
　　这时，男人急忙拦了过来，冲女人叫道“你瞎吵吵什么？别吵吵了，别吵吵。”一边说，男人一边朝女人直使眼色。
　　“他们打人！我要报警！”女人委屈得开始哭泣，她掏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手机。
　　俩大汉瞪着眼珠就冲了过去，男人连忙挡着，一把从女人手里夺过手机，扔到一边。“你别胡闹了！报什么警？都是老街坊！”说完，他推搡了女人几下子。

　　“叫她报！叫她报！”大虾米冷笑着，潇洒地掏出一支烟，“不想在这里活下去就报！”
　　女人老实了，乖乖躲到了角落里。
　　“大哥，你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男人讪笑着对大虾米说道。
　　“你他吗的，你还没告诉我你姓什么？”大虾米骂道。
　　“我姓王。”
　　恩，那个小丫头好像就叫王花花什么的。

　　“王什么？王什么？”大虾米瞪着眼珠大叫，“我得踹你一脚，你一个屁吗？”
　　“王xx，，，”
　　“性别！民族！籍贯！年龄！工作单位！！！！”大虾米恶作剧地大叫着。
　　“大哥，大哥，你别玩我了，咱们都是老街坊了，，，，，，，，”
　　“老街坊？我和你很熟吗？我认识你吗？”大虾米冷笑道，“你不要和我耍滑头！”

　　这时，两大汉开始对男人动手动脚地耍弄，男人陪着笑闪躲着，低声下气地说“大哥，大哥，你们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别这样，别这样，，，，，”
　　我看大虾米威风耍得也差不多了，就对那个男人说道：“你们最近有个官司是吧？”
　　“啊？”男人一边用他那狡黠的小眼睛看着我一边装作不明白。
　　“我草，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装疯卖傻吧？”大虾米一脚踢过去大骂道，“我大哥问你话，你听不懂吗？”
　　“我，我真听不懂，呵呵”男人窝囊地笑着说，“我们小老百姓，哪有什么官司？”

　　我盯着男人看了一会，道“你女儿的事。”
　　“我女儿还小，哪有什么官司？”男人装傻笑道。
　　我掏出一支烟点上。“你要这样的话，咱们没法谈了。”我说。
　　“不谈就打！”大虾米一声大吼，两大汉立刻围到男人身边拳打脚踢，男人抱头蹲在地上，女人则又冲过来喊叫着。
　　大虾米抡圆胳膊给了女人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女人便坐到地上尖声嚎叫。
　　这时，里屋的门开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蓝发小伙子赤着纹满了龙凤的上身冲了出来，他的手里还抓了把长长的砍刀。
　　“叔，婶，出啥事了？”小伙子凶巴巴地问道。

日期：2010-01-04　18:19:50

　　19、
　　刚一看到这小伙子，还真冷不丁吓了我一跳。
　　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什么人物？看这样子也就是个小痞子，听他对男人和女人的称呼，应该不是亲戚。
　　“小x！快来帮忙！你王叔被人打了！”女人好似看到救星样地大叫道。
　　还是男人分得清轻重，他对小伙子叫道“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儿，回屋去！”
　　小伙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拎着刀向俩大汉走去，走到近前却楞住了。

　　大虾米和俩大汉狞笑着看着小伙子。
　　“要砍人呐？小子。”其中一个大汉笑嘻嘻地冲小伙子走过去，“来吧，砍吧！”说着，大汉把脖子伸了过去。
　　“x哥，是x哥吧，我我我，，，”小伙子支吾着。
　　“你什么你？拿刀干嘛？不就是砍人吗？你砍我呀！砍呀！”大汉瞪大了眼珠子叫道。
　　当啷！小伙子把砍刀扔下。“呵呵，x哥，我哪敢，哪敢，，，，”
　　“你不敢？现在这个x街是你们的天下了，啊？是不是？”大汉说完，狠狠地朝小伙子肚子上蹬了一脚，另外一个大汉立刻给小伙子重重一拳。小伙子痛苦地摔倒在地，俩大汉紧跟着对其就是一顿暴揍。
　　刚才他们对男人只是以恐吓为主，拳脚基本是点到为止；可是，对这个小伙子，他们却是真往死里揍。

　　我担心节外生枝，对大虾米说“差不多就行了，咱们还是有事说事。”
　　“好了。别打了。”大虾米对俩大汉说，他们这才停手。
　　小伙子口鼻冒血，躺在地上哼哼着，身子缓缓地翻滚着。男人此时已经吓得脸色煞白，女人则躲在角落里一边发抖一边抽泣。
　　“咱们这片的小崽子是吧？”大虾米冷冷地瞅了瞅地上的小伙子，问大汉道。
　　“恩，和小x混的一小兔崽子。现在，他们说得算了。”一大汉冷笑道。
　　“这小子怎么在这？”大虾米一边问，一边看看我。
　　是啊，这小子怎么在这？我扭头看了看小伙子出来的里屋，只见屋门半开，里面一个蓬着头发的女孩闪闪躲躲。
　　我觉得事情有意思了。
　　“这小伙子是你家什么人？”我问男人。
　　男人支吾着说不明白。
　　“里面那个女孩是什么人？”我问。

　　男人还是支吾着说不清楚。
　　一听到里屋还有人，一大汉立刻踹门而入，接着就听到女孩惨叫着被大汉揪着头发拎了出来。
　　“大哥，大哥，别打了，别打我姑娘，再打就出人命了！”男人立即上前哀求，女人也哭着过来央告。
　　“这就是你姑娘？”大虾米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可怜地望着我们的虾米哥。
　　小女孩个子挺高，虽然穿着宽松的睡衣，但是大致可以看出来身体发育得挺成熟了。女孩头发是红褐色的，鼻子挂了个银色的环，脸蛋略有几分姿色，但是眼神却透着粗鄙和无知。我仔细地观察了她一下，看着像十五六岁的样子，还真不似未满十四的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女孩。
　　“怎么了？你是谁？有什么事？”女孩一边惊慌地看她的父母，一边习惯性地桀骜反问道。
　　扑！一个大汉照着女孩的小肚子就是一脚，踢得女孩痛苦地蹲下。
　　“问你话就老实回答，哪那么多xx的臭毛病？”那个大汉骂道。
　　“别打孩子，别打孩子，，，”男人和女人一起哀声求道。小伙子却继续躺在地上哼哼。

　　“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我也蹲下身，和声地问女孩。
　　“王花花。”女孩呲着牙，小声答道。
　　恩，是她了。
　　“他是谁？”我指着小伙子问女孩。
　　女孩不吭声。
　　大汉冲过来又要打，我制止了他。
　　“他是谁？”我语气严厉了些。
　　“我朋友，，，”女孩低声道。

　　“什么朋友？”我追问。
　　“就是朋友，，，，”女孩低语。
　　我站了起来。一大汉又冲过来，我拦住了他，指着小伙子道“问他。”
　　大汉走到小伙子身前，用脚尖捅了捅他。
　　小伙子还在哼哼。

　　“你吗x，还装死！？”大汉骂道，又飞起一脚狠狠朝小伙子踢去。
　　啊！小伙子大叫。
　　大虾米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