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年下半年由于省标失利,毛哥主动撤出了省会所有的医院,同时解散了自己本来规模就不大的销售队伍,准备淡出医药行业的时候,苏瑞却找上门来了:“毛哥,咱们一起投资做大输液吧?你负责疏通医院关系,我负责供货,然后按比例分成,我投资多,拿利润的百分之六十,你拿四十。”毛哥由于此前没有经营过大输液,还以为是每瓶只能赚几分钱的那种玻璃瓶液体,就很不感冒:“做那干啥?每瓶赚那几分钱还分什么分?”
“这你就不懂了吧?医院里销售量最大最赚钱的不是某个抗生素,而是大输液,但是这品种必须要和院长关系好,因为这品种的决定权一般掌握在院长手里,大输液可是院长的私房钱啊.......”原来这苏瑞虽然辛苦拿到了某几个企业的大输液代理权,但无奈以前和各级医院的高层关系都是三狼负责的,她试着想攻进几家医院,手下人了解后都回来这么告诉她,无奈之下她只好来找毛哥合作,就这样两个人开始合作了,三狼在听说这消息以后没有说什么,只间接的暗示毛哥:“你和她合作可要小心,我这前妻在钱上可是.......。”
毛哥可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嘿嘿,三狼,这世界能坑你哥哥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她一个女人家能给我耍什么花样?”三狼看毛哥如此自负,苦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但很快毛哥就领略了这女人的厉害,那天这女人手下的业务经理小付结婚,由于这小付在公司已经多年,业务上很老成持重,所以苏瑞对他很是倚重,况且公司员工婚礼这种出风头的场合,这女人作为公司老总岂能错过?不惜冒着暴光的风险,亲自来参加小付的婚礼了。毛哥赶到的时候,突然发现来宾里居然有自己的多年铁哥们,**大型三甲医院药剂科科长***,这科长见到毛哥,相当的不自然,连忙跑过来招呼毛哥坐下。
日期:2009-09-19 09:25:17
132.
“*哥,你以前认识小付啊?”毛哥感到很奇怪,因为就在三天前他因为在外地,来不及去某医院药剂科送资料,就通知小付代自己去了***的办公室,当时小付还详细的问了房间地址和对方摸样,现在怎么这科长来参加婚礼了?
“没有没有,还是那天你让他过去我们才认识的,当天苏总和他一起,无意间说起今天小付要结婚了.......我想都是你的小兄弟,就过来了。”嘿嘿,前半部分是实话,后一句纯属安慰毛哥,我小兄弟结婚你不告诉我一声自己就过来了?毛哥当下没有说破,心里却明镜似的:当天这苏瑞一看自己介绍的是这大型三甲医院的药剂科长,当即亲自和小付一起来送了资料,然后迅速在短短的时间内俘虏了这科长......
这娘们,速度够快。
这件事情反而让毛哥警觉了:这娘们合作是假,挖自己多年医药界关系是真,当真自己把这些高层关系完全介绍给她以后,至多三个月就可以把自己踢开了。
这**医院的**科长也是,咱们是多少年兄弟了?不过这也不完全怪这科长,一来这些医院领导都是发现关系可靠就可以接触,二来这**科长就是这脾气,平时很随和,要真换成其他的几个关系,这苏瑞和小付越是急功近利的去接近人家,说不定反而会把人家吓跑。毛哥从此暗暗给自己下了一个铁的界线:可以合作,但从此不再让这女人和他手下再接触自己的任何一个高层关系。
这年春节时候就是2008了,毛哥很少再去三狼那里,因为这家伙是个爱面子的人,毛哥去了必定兄弟两人一起去饭店大喝一顿,最初毛哥知道他囊中羞涩,总是抢着付帐,再后来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知道他每次都会很伤心自己逝去的辉煌岁月,于是干脆不再找他,只偶尔打个电话相互问候一下。
五月份的一天,苏瑞的父亲去世了,三狼作为名义上的女婿,还是要去祭奠的,那天省会医药界的大腕几乎倾巢而动,连四炮和种猪老杨许多外地朋友也送来了花圈,因为到葬礼所在地苏瑞的老家要奔波几百里,毛哥就没有开车,反正这些朋友他大多都认识,有的甚至是和三狼差不多关系的多年好友,于是干脆就不开车了,蹭在了一个医疗器械公司夏总的车里。
回来的时候夏总的车里多了一个小兄弟,这人原来是和三狼同时起家的药界战友,现在旗下拥有若干个医院的药房经营权,又在08年初投资了一所贵族学校和两家宾馆酒店,在省会年轻一代里也是颇有名气的业界领袖了,这人放着自己的商务车不坐,却挤过来和毛哥夏总聊天,同时一起凑过来的还有业界两个美女,此前毛哥和此人并不是太熟悉,因此聊了一会就睡着了,朦胧间听见夏总在悄悄的对车上人介绍:“这老牛,是我们兄弟里最聪明的一个,他要是黑起心肠来干,恐怕到现在咱们和三狼几个人的资产加到一起也抵不上他.......”
毛哥继续装睡,只微微的侧过去了脸,不让车上人看到此时的他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在本月开始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危险的经济危机。毛哥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你说,这世界,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的天下?为什么那些心狠手黑,可以出卖自己良心的人可以快乐逍遥的生活在这个社会上?为什么那些无数和自己一样心地善良,爱心怀世的人却总是要苦守清贫?
日期:2009-09-19 09:2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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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哥的经济危机在四月底就已经开始了,那天他着急去挂靠的公司财务那里去要自己的货款,却悲哀的发现,自从去年撤出省会那些医院以后,自己虽然无须再支持庞大的销售费用,可是帐面上财务数字却在飞快的减少,而今拿完这笔货款以后,省会这些医院里再也没有自己的应收货款了。由于省标的不理想,代理的那些药品基本上是市场日益萎缩,而三两个走的好的品种,生产企业也抄了后路,要么重新选择了代理商,要么开始四处窜货。
悲哀啊,而今毛哥只剩下了唯一的经济来源,那就是和苏瑞合作的大输液了,进大输液这品种蛮花钱的,毛哥又是那种见了院长就拿钱照死里砸的主,一般见面礼就是一万,这还是下边的县级医院,市级医院干脆就是两万,即便如此,还是有当初自己看好的医院没有能拿到手,因为人家毕竟也和院长都是多年合作关系,特别是豫东的一个县人民医院,院长都亲自通知送货了,隔天却打来电话说是县委书记亲自发话要谁谁谁送。
即便进去了,那些科长副院长什么的,也会处处刁难,多年的供货商早已经把他们拉成了利益与共的战略伙伴,没有办法,那就这个三千那个五千的继续砸,知道医院采购处通知你送货为止,才算可以坐下来喘口气了。倒是也有意外,一些原本不看好,甚至没有想象到的医院,进货却很顺利,譬如在豫北某县,就是中医学院一个多年不见面的小妹妹给牵头第一家进货了,她嫂子是院长!嘿嘿。
这样下来,平均每个医院一般进货费用,包括开车往返的过桥过路费,还有买点小礼品和请客吃饭,就要付出差不多三万多元,大输液才可以成功的运做进去,也有那些花了万而八千却遥遥无期的医院,那就只好白白的认倒霉了。没有人会吃了你的给你吐出来,
正在毛哥整天削尖脑袋盘算准备怎么开发更多医院的时候,一个叫新东的老乡却找上了门来,嘿嘿,这人可是个神通广大的神人,在**省做过医药和器械的人乃至遥远的广东东北等地,恐怕也有人对此人有过耳闻。
日期:2009-09-19 09:4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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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新东是04年时候的事情了,这小子就是个自来熟,那天毛哥在豫东某市招标现场,别人都全神贯注议价什么的时候,他却和当地几个医药界的大佬在那里斗地主,这新东就无端的坐在边上为毛哥叫好,但凡毛哥这种人每打出一把精彩的牌出来,边上有人喝彩和品论此局的神妙之处,那是多么爽歪歪的一件事情啊,于是飘飘然的毛哥在中午对方请吃饭时候,就顺便邀请这小子一起去,这小子也不客气,马上收拾家伙一起去了饭店,于是从此后就算认识了。
这小子那时候还比较牛气,开着一辆省会牌照的奥迪,还配有专业司机。一个月后的一天,这小子就突然跑来了毛哥的办公室:“毛哥,快把你那脑蛋白水解物给我二十件,多少钱一支?”毛哥那年过春节要回来一张承兑汇票,贴现嫌麻烦还要损失利息,于是就一古脑朝某药厂买了半仓库脑蛋白,正愁着走货太慢,现在救星上门,于是连忙又倒茶又敬烟:“哎呀,你可帮我大忙了,别说了,别人最低四块,我给你按三块六!”这小子也很江湖:“千万别这样牛哥,我给你按四块五,不过要周五才能给你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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