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琴打开车门要下,估计有点过意不去,回过头来,假惺惺地问道:“你要喝点啥?” 我刚想要说什么,她却自作主张道:“就矿泉水吧,矿泉水便宜。” 然后,在我幽怨的注视下,她甩着那两条大长腿,走进了加油站便利店。
加油机的数字在一点点地跳,我百无聊赖,把手指伸到车窗前,对着光线研究。咦,奇怪了,怎么左手拇指跟食指上,沾上了点红色?我下意识地在身上摸来摸去,不会是刚才逃出暗房的时候,哪里碰出血了吧? 就在这时,车门被
2011-04-12 10:04:55
一把拉开,斯琴大大咧咧地钻了进来,关切地问:“怎么啦?大白天的自摸啊?” 我懒得理她,付了油钱,抬脚一踩油门便走。她递给我一瓶蒸馏水,又拿着一瓶木糖醇香口胶,摇晃着问:“要不要?” 我点头道:“你给我口--胶啊,当然要。”
她狠狠在我手臂上捶了一下,骂道:“去死。你这样的人,跟阿……” 我大喊一声,哀求道:“好好好,我承认,我是社会的人渣、败类,求你别再提那个名字了好吧?” 斯琴把头扭向窗外,不再搭理我。
我伸出右手,摊在她面前道:“给我两粒嘛。” 嘴巴里嚼着香口胶,看车子飞驰在滨海大道上,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我开了音响,这次没敢再听电台,而是播自己刻的MP3。
一首丧心病狂、没心没肺的英文歌,我喜欢了很久,也跟很多人提过。没有想到的是,斯琴也摇头晃脑脑的,跟着唱了起来。
Sunday’s coming I wanna drive my car To your apartment with present like a star …… 歌唱完几首,香口胶嚼到不甜,我随手拿起一张发票
2011-04-12 10:08:00
,打算吐到上面。我把发票凑到嘴边,斯琴咦了一声说:“真恶心。”
我懒得搭理她,香口胶已经吐到一半,她却突然说:“慢着!” 我眼睛还是看着前方,皱眉问:“咋啦?” 她说:“这发票真奇怪,背后写着字呢,还是用的红笔。”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果然如她所说,发票背后有几行红字,笔划粗大,像是用红色马克笔写的。
难怪我的手指会染上红色,原来是在这儿蹭的。
斯琴从我手里拿过发票,自言自语道:“让我看看写的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慢慢念了起来:“小心,他们是假的,他们杀了小李。”
2011-04-12 10:19:31
我听得心里发毛,眼角看过去,斯琴却不当一回事,她切了一声,不屑道:“这是你写的吧?你觉得这好玩吗?” 我愣了一下,无奈道:“人格担保,真不是我写的。” 显然对于斯琴来讲,我的人格不值什么钱,她继续分析道:“肯定是我刚才去买东西的时候,你偷偷写好的,真不知道你是什么心理。”
我气急道:“谁写这东西谁他妈是脑残!” 她还是不以为然,把发票揉成一团,准备扔出窗外。突然之间,她又改变了主意,收回伸出窗外的
2011-04-12 10:21:02
手,把发票慢慢舒展开,仔细观察起来。
我不禁奇怪道:“怎么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犹犹豫豫地说:“我觉得,这些字好像,好像是……” 说到这里,她又停了下来,似乎她也无法相信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我心急地催促道:“好像是什么?” 她一咬牙道:“这些字,好像是果果写的。”
我心里一惊,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差点打滑。有了早上的那场教训,我学会了未雨绸缪,马上打了右转灯,慢慢变道,先把车子在路边停下。
车子刚一停好,我便转向斯琴,问道:“为什么说这是果果写的?” 斯琴把发票放在我面前,指着上面的字说:“哪,你看,最后这个‘李’字,是不是有点不太一样?” 我盯着这皱巴巴的发票,仔细观察,一会儿便看出了门道。这十来个字里,其它都跟鬼画符似的,只有“李”字有模有样,写得还挺有范儿的。
我摸着下巴,想了一会说:“嗯,我知道了。” 斯琴不太相信地看着我。
我懒得跟她计较,慢慢说出心里的想法:“果果名字叫李新果,这个李字写得漂亮,是不是她特意练的签名?” “差不多是这样”,斯琴瞟了我一眼说,
2011-04-12 10:23:25
“没看出来,你还没蠢到家嘛。果果这婆娘的字丑得要死,不过她超爱在淘宝上买东西,几乎每天都要签收快件,把签名练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怀疑道:“光凭这个,不能确定是果果写的吧?” 她用手指戳着那个“李”字说:“你看看她下面,我认得出来,这个钩很有特点,不会错的。” 听她说完,我把皱巴巴的发票拿了过来,但我没兴趣研究果果的下面,既然斯琴一口咬定说是,那就是了。
我把它翻到正面,这张发票面值十块,上面盖了一个红色印章,模模糊糊的,但勉强能辨认出,上面的字样是“港口工业区停车场”。
这么说来,手里的这张发票,正是刚才工业区里,那个古古怪怪的保安给的。可是,果果为什么会在发票背后写字,又为什么要通过保安的手,交给我们? 我挠头苦想,却根本理不出什么头绪。
这时候,斯琴直勾勾地盯着我,好像发生这种事情都是我的责任,要我给她什么交待似的。
我不由得恼羞成怒,啪一声把发票拍在仪表台上,大声说:“早就跟你讲阿福有问题,现在信了吧?” 斯琴的表情慢慢变了,脑子转不过弯来似的,喃喃自语道:“阿福……咦……不会吧……”
2011-04-12 10:24:53
我估计直到现在,她还没能把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跟“他们杀了小李”的“他们”联系起来。不过这倒正常,男人贪恋美色,女人也一样。
恐怕在一些女人心目中,美男子是不会干坏事的,就算干了也不用判刑的。
我找出另一张没用的发票,把香口胶吐了出来,又喝了一口蒸馏水,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斯琴仍然纠结于自己的想法中,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好久,终于抬起头来,低声问我:“你说阿福他,他不会是想要,想要害我吧?” 我安慰她说:“别傻了,当然就是。” 她眉头拧成了个川字,表情跟脚气发作一样痛苦,看得我心头暗爽,趁机落井下石道:“好好想想吧,这个阿福跟他的侦探所,有多不对劲!我看啊,搞不好,老六已经被他们害了。”
斯琴显然被我吓到了,咬着嘴唇想了一会,低声说:“现在想起来,好像,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我点了点头,启发道:“嗯,怎么不对劲?” 她又想了一会,开始总结道:“要我说呀,我接活还有试镜的时候,遇到的帅哥也不少啊,从来没像今天那样,给谁弄得五迷三道的。
像下午那样,那个阿福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可真是奇怪了。” 斯琴开动了她的小脑
2011-04-12 10:25:26
瓜,推测说:“哎呀你说,会不会是他把我给催眠了?要不然,就是那杯咖啡,对,咖啡里有XXX,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 她摇着我的手臂,反复地问:“对不对,你说对不对嘛?” 我诚恳地点头,其实心里很不以为然。一直以来,我从不相信什么催眠术、迷魂烟的传说,那些骗局中的受害者,只是在被骗之后,为了掩饰真正的上当原因--贪财、轻信、同情心泛滥,或者干脆就是脑残--而找来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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