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凤在看到两人都从旁边的楼梯上楼去了,楼道里的声控灯也熄灭了以后她才在地上吐了一口痰后嫌弃的道,“周一、周一!一到周一输的裤子你都穿不起,还想到老娘这儿睡!?你当你是二十几岁的帅小伙子!?”
王大喜和沈俑一直往上走到六楼,然后王大喜才在六楼西户的那家没有贴对联的大红铁门上有节奏的敲了四下。
两人在外面等了足足两分钟后,楼道里的声光控电灯全都熄灭了,这时那大红铁门才猛的向外推开,而这屋里也还是黑漆漆一片。
“哐!”
在王大喜和沈俑进屋之后,后面的铁门被重重关上,屋里的灯才被打开。一个光着膀子,背后胸前纹满了怪异图案的年轻人一脸不耐烦的看着王大喜和沈俑道,“今天怎么才来?老子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哈哈哈,有点事耽搁了。里面还有位置么?”王大喜一脸讨好的陪着不是,同时又是双眼放光的看着这年轻人。
“麻将桌已经满了!你们只能去玩炸金花或者猜单双了!快点进去,我这边忙着呢!”纹身年轻人把沈俑和王大喜往屋里推去,他则是一屁股坐到大门前的沙发上拿起手机开始玩起了吃鸡游戏。
虽然是在这棋牌室里当打手,但这年轻人一点都不喜欢赌博。
进入里面的房间,这里是一个打通了两间公寓的大通房,面积有将近两百平米。
靠近他们进来的地方是十几张麻将桌,每张麻将桌上都坐满了人。王大喜把目光在那些麻将桌上流连了一圈,显然他是更想在麻将桌上活动的,在有沈俑跟他一起的时候,麻将桌总是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收获。
“哎,老王来啦!怎么才过来?一直等不到你我们这就先上桌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他看到刚进来的王大喜有些遗憾的说道,不过在看到王大喜身后的沈俑后他又改口道,“哎,今天是周六啊!那不跟你玩更好!”
“嘿嘿,这个王大喜,我猜他今天肯定是等小沈才来晚的!不然以他这嗜赌如命的个性恨不得下班就跑来棋牌室,怎么可能现在才过来?”这是和那老头一桌的一个老太太说的话,他们都是王大喜的牌友,一般情况下王大喜都是和他们坐在一桌的。
王大喜远远的冲着他们摆了摆手就带着沈俑往炸金花的桌子上凑过去了。
这整个棋牌室里最吵闹的地方便是这炸金花的桌子和另外一张猜单双的桌子了,那是直径三米的大圆桌,周围站满了赌博的人和看赌的人。
沈俑也最是不喜欢这两张桌子的氛围。
王大喜在这棋牌室里也算是一个小名人了,他走到哪里都有人跟他打招呼。不过大家在打招呼的时候很多人都是带着戏谑的眼光在看着他,只有一小部分人是用同情的表情在看他的。
沈俑从两个月以前跟着王大喜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见惯了这种目光,不过他虽然好奇,却从来不主动问王大喜这些问题,如果王大喜不愿意说,他也不愿意触及别人心里的秘密。
沈俑知道一点的是,王大喜的赌技其实并不算高,只不过奇怪的是自从他跟着王大喜过来这个棋牌室以后,他每次都能赢的盆满钵满。
所以每个周六周末王大喜都会拉着沈俑跟他一起来这个棋牌室,而一般情况下王大喜则都是会在这时候选择打麻将。
他不敢在带着沈俑过来的时候去参加猜单双,如果他这么干了,棋牌室的人会直接把他赶出去。
“老王!来来来!这边坐,今天你可要赢大发了!”在看到王大喜靠近炸金花的桌子后,坐在最靠近这棋牌室另一个出口位置的一个身穿花格衬衫的光头大汉向王大喜打起了招呼。
这光头大汉名叫肖国友,四十多岁,是这间棋牌室的老板,也是一个放高利贷的黑老大。他生着一双三角眼,皮肤偏黑,脸上也是标准的一脸横肉。
他让出了自己身边的座位招呼王大喜坐下后道,“今天我们这是汇底一百,单蒙五十,上不封顶!你周末运气好,一起来玩玩!”
肖国友为人霸道,他语气里面的意思其实就有命令的味道了。沈俑听他这话就要拦王大喜,以他一个小区保安的工资水平怎么能玩的起这种牌局,就算是运气再好那也要量力而行啊!
王大喜却不管沈俑是什么想法,一进这棋牌室的门,他就已经把沈俑抛到脑后了,现在打不成麻将,还不让他玩炸金花那是不可能的。
沈俑见王大喜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劝不住了,所以他也就不再劝王大喜,只是看着牌桌上几千上万的赌金在每个人手里来回流转着。
每个赌客的脸上都洋溢着疯狂、张扬还有暴戾的神采。
赢了的人笑的张扬得意,平日里或许是一张张深沉无趣的脸,在这牌桌之上笑的满脸通红,笑的肆无忌惮。
输了的人更是毫无掩饰的脸色发黑,他们咆哮、他们怒吼,他们总是检讨着自己或许多坚持一下,或许多下上几千块就能扭转牌局。
而旁边的看客们一个个甚至要比牌桌上的人还要激动,他们贬低着牌桌上人的失误,羡慕着赢家的收获,却是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输家的沮丧绝望。
沈俑作为一个局外人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切,他并不是为了赌钱才来这个棋牌室,也不是为了王大喜每次赢钱后分他的两百元讨喜钱才跟他过来的,他只是想做为一个观察者好好的为自己的漫画寻找素材,看清各种人在各种状态下的表情才跟他过来的。
特别是像现在坐在王大喜身边的这个肖国友的表情,这才是沈俑最想画出来的表情,那是一种看似会跟着赢钱、输钱会变得兴奋、狂暴的表情,可是他的眼神与脸部的细微动作却是欣赏着牌桌上其他人的各种奇葩表现的表情。
两个多月的观察学习,他已经了解掌握了很多,他感觉已经没有必要再来这间棋牌室了。不如明天就跟王大喜讲明以后不会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牌局之上输输赢赢很快就能见分晓,很多带着现金过来赌博的人输光了下了桌就直接去棋牌室的前台打借条继续回来赌,有的不舍得去借钱的就给旁边那些早就看的手痒的人让出自己的位置,赌桌上的火热程度始终不减。
从沈俑和王大喜他们过来后两三个小时,也就是夜里十一点半左右的样子,王大喜的面前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叠钱,看上去至少有小几万的样子。
看着那一叠钱,沈俑倒是觉得肖国友的表情似乎要比王大喜还要开心。
已经到了这个时间,棋牌室里的人已经渐渐的少了起来,很多人还是会回家休息的,到了这种时候还在这棋牌室里晃悠的不是夜车司机就是第二天不用上班的人,反正大抵都是家里人管不住的。
棋牌室里的氛围依旧热闹无比,可是突然从楼下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叫声:“抓赌的来了!!”
沈俑听的出来,这叫声就是楼下洗头房里的那林玉凤的声音。
这声叫声直接把整个棋牌室里的人全都从沉浸在赌博中的狂热中惊醒了过来,所有身在棋牌室里的人都慌乱的抓着桌子上的钱,这时候可没有人会去管桌子上的钱究竟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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