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0-07-28 01:48:20
锦缎盖住天帝最后一丝游离而逝的元神。扶风将手中图纸收入怀里。出内殿,一手抓起地上两颗头颅。提携着走向万神殿。
殿外风雨神和山海神一脸不安和焦急,待两人看见款款而至的扶风,顿时欣喜万分。但待瞧见扶风手中头颅之时,一脸惊惧。
扶风淡淡然看了眼两臣,嘱咐道:“待我进去这万神殿,你们用术法关严殿门。非我传诏,不得入内。”
推门而入,扶风谁也没看,直直走向殿内最光芒四射之所在—帝王尊位。
待他坐定,有一臣子向前迈上一步,想阻拦。可他身边人拉扯他的衣摆,示意他看清楚扶风皇子手里拿着什么。
还没等他看清楚,扶风就将两颗头颅抛掷到此人脚边。殿内瞬间哗然。
胆小些的臣子,已经跪地称臣。胆子大些的就伫立原地,不动也不言语。
“我离宫时尚且年幼。但我也记着,就是你们那些阿谀奉承的谎言,鼓动父王将我送去太虚宫修习。如今我回来了,你们该高兴些。还是说,你们觉着青泽这个废物,更适合你们辅佐?更便于将天帝玩弄于股掌?”
森森怒意在殿内四处碰撞。扶风打开玉瓶,不加掩饰地立于案上。又拿出怀中流光殿的图纸。他一边思索着何时开始此修殿之事,一边不时轻瞄殿内渐渐安静地躺在地上的众臣。待满殿寂静之时,扶风唤出金乌鸟的形态,任它盘旋殿内,食尽殿内元神。
扶风望着金乌鸟,慢慢化成金乌剑的模样,屹立在地面上。那不过是神力所化,他的身边,竟无一人一兽相伴。今日之前,他还想着许是会有机会重回太虚宫,万物归位。父帝继续掌管天界,母后依旧纵情山水,那侧妃与青泽虽有万般诡计,却仍不敢造次。而他自己和夕月昼夜相伴于佛祖跟前。闻闻檀香,望望俗世,他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云边,赏一赏云华与天长。
今日他明白,再也…回不去了。
骊珠返回冥界之时,看见一只青色小蛇往玄冥殿奔去。阿须伦族人不许养蛇,这是北鸿下的命令。自是无人敢违抗。这蛇是何方妖孽。她快步跟上,想看个究竟。
只见那小蛇从玄冥殿门缝之中钻了进去。骊珠则停在殿后一角落处,小心听着动静。
夕月望着地上努力往她这边爬来的小蛇,蹲在地上笑道:“这也太明显了吧?”
那小蛇停着不动,化成人形,不羁的发丝上还沾着许多灰尘。看得出来,北鸿此次分给他的小任务,定是个累人的活。
“你还笑。我若不是为了尽快赶过来护你周全,也不用如今这般狼狈。”腾蛇说着寻了把椅子坐下,一边饮尽桌上茶,一边抱怨。
“我有何地方需要你护着?”夕月坐在床塌之上,一脸疑惑。
她倒是不避讳,一边说,一边撩起裙下摆,露出白皙的小腿。她正要往那伤疤上涂抹些祛除疤痕的膏药。虽然医师说此法只能让疤痕看起来淡一些,不能全消。她想着那也不错。所以每天都没落下。
腾蛇想着她不避讳男女之别,他却不敢越界,不然那阿须伦王保不齐还会寻些什么由头,折磨他。可是当他刚要转身时,那蜈蚣般的伤疤,让他停在原地半晌。
“这…这是何人所为?”
日期:2020-07-29 15:17:43
“北北…不对,因为北北,但其实是烛阴所为。”
“不可能,烛阴怎会伤你?”腾蛇那日听了老者的话,一般思量过后,他觉着应该夕月是烛阴的后人。它怎会伤自己的后人?
“怎么不可能,它脾气挺大的,还有点狂傲。我不过问它要片龙鳞,它却…”
“它如何?”
“它说,若拔龙鳞可以,但会伤在我身。还问我愿不愿意。”想起来夕月还是有些气,这龙也是小气,屈屈龙鳞,还伤了她。怪不得被人啃食后,扰乱天地,又是下诅咒,又是发大水的。这么想着,心里却莫名痛了起来。
腾蛇少有的一脸正色。他琢磨着看似这夕月并不是烛阴后代。但见她受伤心里不忍。他下了决心,将他知晓的事,和盘托出。也算帮她一帮。
夕月涂抹完膏药,抬头看见腾蛇似下定决心的样子,疑惑地看着他。
腾蛇坐在夕月身边:“我说一件事,你且听一下。”
看见夕月点了点头,他继续道:“你身体里流着的是烛阴的血。至纯的龙血。所以沧觉和五龙台中的黑龙,初见你都手下留情。其实不用他们,就连我这半龙,也闻得出来。”
“为何?我只是一柄灯芯。与龙有何关系?”
腾蛇不知从何说起:“之前我以为你是烛阴的后人。现下这烛阴竟伤你,又不像是此关系。我忽又想起一事。你可知它为何叫烛阴?”
夕月摇头—烛?
“那是因为它口中有一日夜长燃的烛火。此烛火可助它观尽时间万事万物。不过它深眠时,闭着嘴,此烛便没了火焰。这也是为什么它不知道有人要来屠龙。”
“烛火?观万事万物?”夕月默默念叨。
“是不是和你一样?我觉得这次多半是猜对了。那日佛祖灭了烛龙。却无法灭了你。便带回身边渡化。”腾蛇这次笃定自己说对了。
“不对不对。若我是那烛火,它也没必要伤我。毕竟是它一体共存的。”
“传说其口中烛,可保烛龙多一命。至于怎么保它多一命我就不知了。难道它躲在你的身体里?”说到这里腾蛇便不多言了。若是如此,这烛龙伤她也可解释得通。夕月明显是一法器,毁了法器,烛阴便可再世。可那时夕月就…
夕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唤了声:“开明—”
开明兽闻夕月唤它,攀岩走壁而至。贴近夕月膝边摩挲着。
夕月想起那日老者说:“姑娘和它应是许久未见了。”
托着开明兽软乎乎的头,再直视它蓝色清眸:“开明,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
开明兽剧烈地点着头。仔细看去,那眸中竟透出伤感。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有多久?千年?”
开明兽摇了摇头。
“万年?”
开明兽再次摇头。
“比万年要长久许多?”
开明兽朝天哀嚎。虽语言不通,但它这哀嚎伴随着答案呼之欲出。
夕月看着腾蛇:“怪不得,我…已多日无法变为灯芯。许是,快要身死了。”
“你说什么?!何日开始的?”腾蛇焦急。
“自从那日梦醒后,夜夜安睡,白昼无眠。也无法化成真身。”
“你…你可喝过自己的血?”腾蛇忽而问道。
“当然没有,怪恶心的。”夕月不知他所言为何。
“这烛阴的血可救人命,固元神。若你饮了,也许可救自己一命。”
夕月摇了摇头:“我要这命为何?既然我此生就是为了那烛龙而活,不如就交还给它也好。奈何这开明兽错认了我。也罢,将来那烛龙再世,它也会欢喜万分。何人会记得我呢?”
“我会记得你!阿须伦王也会。”腾蛇声音洪亮,伴随着此番直抒胸臆的言语,殿门被推开。
“你们背后说我什么呢?”北鸿听赤桃说听见屋内有一男子声音。急忙赶过来,却见那腾蛇坐在他与夕月的床塌上。顿时妒火中烧。
夕月努力睁了睁眼,差点掉落的泪,被吸了进去。
她发现这是第一次如此想念一个人。她起身快步向前,搂住北鸿的脖颈,脸颊靠在他的胸膛上。此举令北鸿忘了刚刚的事,只以眼神示意腾蛇快点走。莫要耽误了,此情此景。
北鸿弯身抱起夕月,这一瞬,日夜调转,月明星稀。
“若是我有一天不见了,你可会想我?”
“你为何会不见?”想着她是不是又被那扶风蛊惑了。真是个笨女人。
“万一死了呢?”
北鸿搂得更紧了些:“若是我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当什么王。”
夕月心想:我不过想听你说一句假话也好,这北鸿的答案,她怕是听不到了。
“别乱想了。明日我想去忘川边,看看究竟母亲会不会现身。”
夕月点头:“我陪你一起。”
屋内烛火通明,屋外暗影飘飘。
骊珠杏目一瞥,心下暗想:这回倒是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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