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我就大快朵颐起来,就像饿了好久一样。
白雪看我那副吃相,立刻心疼的感慨着:“雨烟,你这是有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呀。”
我当即红了一下脸,实话实说。
她听后,赶紧给我盛了一碗玉米排骨汤,对我道:“慢慢吃,别噎着了。现在,你安全了,没有人敢再打你的主意了,也没有人追你了。这里距离你老家那么远,那些人是找不到这里来的。孟经理那个人渣,估计以后也不敢招惹你了。好好吃饭,饭吃了我们去外边逛逛。”
我思忖一下,对她说:“雪姐,我一会儿还是坐公交车回电子厂吧。我师父陆春玲知道我今天回来了,她在寝室等着我。”
白雪不由打量我几眼,道:“要走也明天走吧,你就在我这里住一晚上。”
我想着她的那个许董,还是拒绝说:“雪姐,我改天过来找你。你知道,我师傅陆春玲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我回寝室陪陪她。”
白雪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生怕她发现什么端倪,就道:“她好像说,需要我帮她什么忙,她大概这几天做了点什么小生意吧。反正,我坐公交车过去,安全的很。”
白雪见我执意要走,只好叹息一声:“好吧,我随你。”
我顿时如释重负。
那晚吃完饭,我就和白雪告辞,乘坐了公交车回我公司的宿舍。
在车上时,我给师傅陆春玲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马上就回了。
她顿时惊异的问我,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在老家多呆几天,说辛辛苦苦才买到的黄牛票,这不是浪费钱又浪费时间吗?
我只好苦涩的对她说,见面再给她详说。
两个小时后,我在我们公司门口不远的公交车站下了车。
陆春玲已经等在了那里。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棉服,站在公交车站台上昏暗的路灯下,清秀的身影是那样的孤单、落寞,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清心寡欲的气息,和这大过年的浓浓节日气氛简直不搭调,但是,却让人看着心疼。
我一下车,她就看见了我。
我们俩顿时像久别的亲人一样抱在了一起。
然后,我们挽着胳膊往宿舍走。
平时人来人往的宿舍大门,那刻凄清的要命,除了门卫室有人值班外,基本看不到其它人了。
昏暗的路灯下,只有我和陆春玲两人的孤寂身影。
我不由问:“师傅,这宿舍里大概这几天只有你吧。”
她点点头,还说:“每年过年都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她看似随口说着,可是,眼里却是浓烈的抹不去的悲伤。
我的心不由一滞。
我好想问,为什么你每年都在这孤零零的一个人过年,怎么就不回老家呢?
但是,话到口边,我又咽了下去。
我知道,如果有家可以回,没有人会不愿意回的!
我如果问她,等于拿一把刀刺入她的心脏一样,让她疼的撕心裂肺。
所以,当即,我挽紧了她的胳膊,道:“师傅,以后,我陪你一起。”
她不由楞了一下,道:“别傻,你老家有奶奶,有爸爸,还有妈妈,干嘛要在这里陪我。”
我当即苦涩的一笑:“从此后,我有家难回。”
她不由停住自己的脚步,怔怔的看着我:“为什么?”
我就拉着她,叹息一声:“一言难尽,回寝室我再给你讲。”
她迅速加快了脚步。
偌大的一排宿舍楼,也只有我们住的那个房间有灯火。
长长的过道上,凄清的厉害,我不知道师傅陆春玲这几天自己一个人只身单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进了寝室,我就闻到一股火锅味,不由张望了一下。
陆春玲就道:“这几天放假,宿管没有查的那么严,我偷偷的用小电饭煲在阳台上煮火锅吃。一个人,在外边吃太贵,买包火锅底料,什么菜都可以放进去煮,方便好吃,还节约钱。走,你尝尝去。”
她径直将我拉到了阳台上。
一个小电饭煲放在洗衣台上,她把插头重新插上,一会儿功夫,电饭煲里的的火锅汤就翻滚起来,陆春玲丢了点火腿肠、洋芋片、魔芋豆腐在里面,就给我递上碗和筷子,还特意把洗过的豌豆尖放在我面前,说:“这东西放在里面烫一下,就可以吃了。”
那刻,看见她大过年的,居然吃的这么简单和寒酸,我心里不由泛起一股苦涩。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按她的吩咐,用筷子夹起豌豆尖放在那滚烫翻腾的锅里来回荡了几下,就捞起来放入口中。
味道不是特别好,但也不差。
吃了几口,身上的温度好像一下子就升高了,暖和起来了。
我心里虽然酸楚不已,可是,还是强颜欢笑说:“师傅,这吃法绝,制作简单,还暖和。以后,我们经常这样煮。”
她赶紧做贼似的对我说:“那可不敢。公司有明文规定,不能在宿舍做吃的。我这是看着没人,悄悄煮的。门卫也是见我一人,所以,睁只眼闭只眼。要搁平时,早就开罚款单了。”
我只好偷笑一下。
陆春玲拍拍我:“雨烟,这下告诉我你怎么这么快就从老家来了。”
我看着她,心里苦涩翻滚,说:“我又是连夜逃出来的。”
她不由惊异的看着我:“怎么又是逃出来的?”
我长长的叹息一声,目光看着阳台外黑漆漆的夜色,把在老家发生的什么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她。
陆春玲听后,眼里涌出了泪珠。
她上前抱住我,感同身受的对我说:“雨烟,这都是没钱害的。所以,我们要在锦城好好的挣钱,好好的打拼,我们要混出一个人样子来。”
我心酸不已的抱紧她:“嗯,师傅,我们要好好打拼。我要挣很多很多钱,我不要别人再看不起我们一家子。不要别人再欺负我们,倘若我们家有点钱,书记怎么敢把他的那个傻儿子硬要塞给我呢!”
说完,我和陆春玲抱头痛哭。
那刻,我心中所有的苦痛,都逆流成眼泪,悲伤成河。
那晚,我和陆春玲哭了很久。
后来,我们两人都哭累了,眼睛哭成了大红灯笼,才相拥而眠。
那晚,也许是因为我把心底的痛苦喧嚣了个彻底,居然睡了一个大好觉。
翌日,天蒙蒙亮时,我醒来了。
我一睁开眼,看见陆春玲已经醒了。
我就问她:“师傅,今天做什么?”
她说:“估计,你来锦城后,还没有在锦城好好转转吧,要不,我们今天出去玩。”
我想了一下,摇摇头,对她说:“师傅,我现在最想挣钱。你知道,我们家还欠着村富家的3万元礼金。虽然,我爸爸说他是借给别人的,说别人肯定会还。我奶奶也说,春节后就守在人家门口去要。可是,我爸爸嗜赌如命,我不知道那3万元钱他到底是不是输给了那个茶馆的老板。我要攒够3万元,还给李村富家,这样,就不会亏欠他们。他们也不会再找个理由逼我嫁给二憨。”
“还有几天就要开班了,你到哪里挣钱去?”陆春玲有点惊讶、疑惑的问。
我思忖了一下,对她说:“我听说卖水果能挣钱。这个本钱也小,要不,我去卖水果。如果卖不完,我们就自己吃,应该不会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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