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守着这里,防止那凶兽再来偷袭。”
这方至虽为阿须伦,但人性更胜神性。只听这话,便也明白屋中女子自是在王的心中不同旁人。
“是。属下遵命。”
方至观了观北鸿的脸色,犹豫说道:“王。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北鸿有些清冷。不是仅仅对这方至。除了夕月,他大抵如此。
“佛祖让夕月姑娘跟着您,是何寓意?”方至知道王定不喜欢听,他却不得不谨慎提醒。事关阿须伦族,王不防这女人,他却不得不防。谁不知这佛祖亿万年间,更偏袒天神族些。若不是那佛祖钦赐的佛咒,阿须伦族当是逢战必胜。
“你觉得是何寓意?”北鸿反问。
“属下愚钝。但推测,必是派来探听阿须伦族虚实,为便于日后对阿须伦族的控制。”方至话音刚落,屋内走出一身影。靠近北鸿身边,双手环上北鸿的脖颈:“抱我。”
北鸿在方至丢了魂似的表情中抱起了夕月。他有时真恨这白昼。白白送了他这尊女瘟神。偏他又放不下。
“看什么看。你们王上昨晚趁人之危,此刻我要些回报也是应该的。”夕月伤痛刚刚有所好转,却仍被昨日落难,为人所救一事介怀。想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却平白杀出三只凶兽。害得她欠了这男人的人情。气势上若还输了,以后怎么跟他上天入地。
“方至说的你可听见?”故意问道,想着此刻开诚布公问来也好。
“我在佛前上万年。佛祖的想法,我当然明白。自是为了让我跟着你,为我寻段姻缘。”此话一出,北鸿和那方至均汗颜。
“所以,你不问问我可愿要你?”北鸿问道。
“寻个姻缘,又没说是你。许是游历人间、冥界、天界之后,方遇良人。又或者……”夕月笑的有些暧昧。
“又或者什么?”北鸿已开始忐忑。
“又或者……便是那扶风。待我伴你游历后,嫁了他做个天宫娘娘也好。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有人宠,有人疼的。”夕月一边说着,一边靠在北鸿的怀里,作娇小可人状。
北鸿一腔怒气无处发泄,怒目看着方至。方至心领神会,赶紧走开。待方至一走,北鸿说道:“我且问你。若我与扶风一战,你立于何处?”
夕月摸了摸北鸿的发丝:“北北,你这问题愚笨。当然是你们谁活到最后,我便立于谁那一处。”夕月心想,你怎知我没有自己一处天地。
北鸿苦笑了下,这愚笨二字当真没说错。他竟跟白昼的她聊此话题。但转而一想,若她句句肺腑,他又怎么自处。
日期:2020-06-20 09:53:07
七
人间最为人依恋处,便是这酸果子。
夕月抱着芭蕉叶,叶子里盛满了山间采摘来的酸果子。吃的津津有味。
眼见身边坐着的一家三人。本是团聚的好场面。却因孩子不停哭泣颤抖的肩膀,而扫了兴致。
“你哭什么?”白昼里她多没什么耐心。想着,这已经费力把女娃的父母救了出来。怎的,还在哭?
“怪我,让姐姐受了重伤。都怪我。”说完又哭了起来。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想去救的。”说完放下果子,象征性的拍了拍女娃的肩膀。
女娃似被鼓励了一般,紧紧搂住了夕月的脖颈:“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两人相处多日,她已熟悉夕月的脾性。平时白昼里,女娃多不敢靠近夕月。此刻却因情所动,说着千恩万谢的话。
夕月慢慢推开女娃,擦了擦她小脸上的泪水。
“这事过去了。别再提了。”
女娃乖巧的点了点头,只静静坐在旁边。而那身旁的夫妇两人,却好像被岁月风尘磨灭了魂灵。满脸灰尘的看向外面的土地,看向九天苍穹,看向不知去向何处的粉蝶。
“夕月姑娘,我们本不应该开口。”女娃的爹爹,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你们是本不应该向她开口。”北鸿推门走进来。没好气的说着。他想到为了这些人,夕月险些丢了性命,便和顺不起来。
听他如此一说,夫妇双双跪了下来。女娃这几日早已告知父母,他们是神仙的事。这让他们心里多了一丝希冀。
“部族间混战,百姓多沦为了奴隶。死伤不计其数。请帮帮我们这些老百姓吧。”说完夫妇跪地重重磕了几个头。那女娃也有样学样的跪下。
“你们出去吧。我心里自有打算。”北鸿不愿多说些什么,便打发了他们。方至帮他们开门,三人便慢慢退出。
北鸿示意方至离开。而后,他转过夕月的身子,褪下她的衣服。缓慢轻柔的拆下绑在她身上的纱布。眼见伤口没事,他松了口气。
夕月拉上衣服:“看够了没?”她心里着实烦躁。
看着夕月有些微怒的表情,北鸿笑道:“没想到你这女人还是有心的。还以为你没心没肺,什么也不懂呢。”
夕月懒得理他,躺下背对着他,不言不语。
北鸿站起身:“有事吩咐方至去做即可。我出去一趟。”说着便转身离开。
夕月坐起身,看着空荡荡的小屋,回手抚了抚后背,默默。
日期:2020-06-21 10:06:28
方至尚在门口守着。却没看见茅草屋后一缝隙,钻进一条小蛇。小蛇慢慢茁壮,变为人形。正是那腾蛇。
腾蛇看着脸色依旧惨淡些的夕月:“姑娘怎会这样憔悴。早知我该守着你,不应把你交予那阿须伦王。”说着拉住夕月的手嘘寒问暖。
夕月狠狠拍下他的手:“怎么用到你的时候都不在呢。不用你,你又跑过来叨扰我清净。”
腾蛇手捂住胸口:“我以后怕是不敢白昼来见你。这嘴怎么跟刀子一样。扎得我心疼。”
“蛇心正是大补,你可别馋我。”抬袖遮了遮嘴角,怕那口水流出来。
腾蛇站起身,退后一大步。又怕被门口守着的方至听见,压低声音:“你也太狠了吧。再说了,那蛇心大补。但我又不是蛇。说了几遍了。我更偏龙族。”
龙族?
“我此次便是被一无角飞龙所伤。你可知晓。”她试探着问道。
点了点头,这跟他有些沾亲带故的凶兽,他当然已听说:“那飞龙名叫沧觉。本是条小蛇。颇有些神缘。修炼了上万年,修出了龙族的形态。这飞翼可修,龙角确只能是胎生的,修也修不出。”
“那你呢?是修炼的?还是胎生?”
腾蛇得意的昂着头:“我体内有龙族的血液。但我母亲是山间一蛇仙。所以我无翼,却有一角。
“这角修炼也修不出?”夕月虽燃了上万年。看过了上万年间的事。却只是用眼睛,用耳朵。从未与谁多聊过这世间的秩序法则。
“许是你不知。这神和仙在外人看来,似是一家。但在神族眼里,体内流的血,骗不了人。有些障壁,穷尽全力,也破不了。”此刻他倒有些感伤。想起当年自己的父母便是神与仙交合,生下了他这样龙不龙蛇不蛇的样子。万年间,不过被叫做神兽。一个兽字,甩也甩不掉。
梦里情景虚渺,她努力回忆那龙到底有几只角。
“这龙角是越多越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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