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飘落水自流[GL]》
第3节

作者: 望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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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结婚俩字儿还不会写呢,就嚷嚷着要结婚,天天童言天真,把柳仲又给逗乐了。
  我们吃啊喝啊,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席间扯东扯西地讲话,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说到柳仲跟“小斑马儿”喜酒的时候,柳仲说他们十一去登记了,以前两个人虽然天天都见面,可是,当拿到小红本儿的时候心里还是格外一番滋味。
  柳仲说,我们俩登记那天碰见刘星了,本来我他妈就特高兴,终于把那匹马勒稳,正好又截着刘星,那简直就是考验我的承受能力,刘星喊我时候我差点没兴奋得抽过去。我跟我们家马忠良说,咱俩幸亏选在今天登记,要不可就碰不上刘星了,那多可惜啊,马忠良没吭声,光拿眼珠子横我。
  呵呵,刘星要是知道咱搁这儿聚着,没带她玩儿,丫没准儿把眼珠子横出来。
  嗯,可不是怎么,这饭局就缺她,还有季晏……

  叶雨干咳一声,柳仲赶紧把没说完的话吞回去,她那个样子就像给什么噎着,甭提多难受的表情。
  饭桌上,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也不笑了,安静得默契。文文没夹几口菜,一个劲喝酒。我望着叶雨悄无声息地端着饭碗,我心想主动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天天拿着咸蛋超人跑过来,他抱着我的腿说,小姨,我困。
  叶雨和天天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文文想送他们,叶雨没让。文文有点喝大了。
  在楼下等车的时候,天天在我怀里睡着,我看了叶雨两眼,但她不看我。
  我说,姐,你怎么了?
  叶雨眼圈有些红,迟迟说,小阳,姐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我说我知道,我没多想。
  那天,后来文文和柳仲都有点喝大,文文答应柳仲带她去玩儿,前前后后把上海的旅游景点说了个遍,柳仲本来酒精过敏,结果乐过头,半瓶啤酒一口气全闷。

  我把她俩摁床上,自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了。我梦见在一个豪华的大宴会厅里,有我,有季晏,还有很多男人女人,来自各国各界,大家都在跳着舞,穿着华丽的衣服。那个地方,就像罗马帝国的宫殿一样,高贵典雅,头顶有几十盏大灯搭成的大吊灯,把整个大厅照得金碧辉煌,四周的墙壁镶嵌着很多珠宝和皇饰,看得人眼花缭乱。还有那片枣红色的地毯,牙白色半裸体希腊女神,半人半鱼的海神之女塑像,数不清的雕刻巧手的大柱子…

  人们就在这儿跳着交际舞,就是那种在旧上海的电影里最常见的舞,跳得累了,交换舞伴,也有人到餐桌去吃东西,食物是丰盛的,水果、点心、佳肴美酒,都应有尽有。那绝对是一张望不见尽头的餐桌,地毯有多长,它便多长!
  就在这样隆重的舞会上,我见到季晏,我们跳着那雍容华贵的交际舞,一曲一曲,看上去特别悠然的模样,那些同在舞池的男女全都投来艳羡的目光,他们很少说话,互相致注目礼,显得很有教养,很有风度,让人觉着那么地舒服…… 
  日期:2007-04-05 13:19:05
  第二章 扶摸灰尘 

  〈1〉
  似梦非梦的镜花水月里,感觉每颦每笑都是无比真切的,我一边享受地释放着压抑已久的思绪,一边担心着自己会醒来。我是在做梦,虽然是睡着的,但我知道。
  这样遥不可及的梦境,在最近一年里已经很难看见。以前我想做梦,就自己给自己编造内容,整天活在梦的大街小巷里,乐此不倦。后来,我形聚神散地醒过来,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镜中那个长得好像是自己的人,她像一张被揉烂的纸,她已经失去生而为人最起码的骄傲和坚强,皱皱巴巴,满眼无边空洞。
  我跟自己说,不许再做梦,没什么事情再值得去把眼睛哭红。可现在,现在我在梦里,我真的在做梦,我梦见了她,我们跳着舞,跳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还有那些艳羡的目光让我感觉特骄傲,我就觉得自个儿长这么大都没那样骄傲过,跟真格儿一样。
  当我真的在梦里见到她的时候,我还是难受了。我听到那钢琴曲,那熟悉的旋律,就感觉那么亦真亦幻,好像昭示着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有。我分辨不清梦的内容虚实,心乱想哭,不过梦的本身不就是虚假,瞎编乱造的吗?但即使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如果骗也骗得很开心的话,我高兴这样,我高兴跟她这么在舞池里荡,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才好呢!那才叫一个痛快呐!可就在我荡得特畅快的时候,这值得搭上一辈子的梦还是结束,结束在两个女人相继夺门离去的一声闷响里,毫无预兆的。 

  我看着文文放在我手边儿的字条写着,我们去看北极熊,你早点起来,刷牙洗脸哈——末了,还画着一个小鬼脸。我心想俩什么女的呀,有把叫人起床的话写在纸上吗,难不成白纸会喊我起床么?死脑瓜!
  我胳膊腿儿几乎麻木到脱离的地步,先后分步骤才从沙发上爬起来——好丫头,最近好像一直长肉呢,上礼拜买的鞋这礼拜也有些挤脚。掰手指算算,从洛杉矶奥运会那年头——摸爬打滚——拖泥带水——时至今天,随便一算那也是二十三年啊!竟然还长脚?
  这鞋店的小丫头我认识,昨天去接柳仲之前我就提着鞋去换码。
  我说,你鞋码是不是小呀?
  她说,姐姐,是不是你脚长啦?
  我说,扯淡,才几天就长一码?
  她说,你这几天都吃什么,你没一日三餐猛啃饲料吧?
  我说,去你!
  她说,那怎么回事儿呀?
  我说,世道慌乱发育得晚。
  她说,那也不能呀,多大工夫就38变39啦,是不是鞋和鞋盒装错啦——末了又饶有兴致地说,别的地方没长吧?
  我戳她头。
  突然就想到谁说过的一句话,大致意思就是说,没遭受磨砺的人不会知道原来安定的生活本身已经提供了很好的营养。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么说的。
  我在上海的房子比较小,我这么说并不是我在什么地方还有大房子——就算我有大房子也是自己睡,资源浪费!
  有的时候叶雨带着天天过来玩儿,天天今年四岁,他是地地道道闲不住的调皮鬼,叶雨无意中说他那皮法儿像我小时候,这小鬼头竟然牢牢记下了。打那以后,只要惹祸就把屎盆扣给我,跟他妈说,不是我啊,是小姨教我的。
  天天特别喜欢跟我睡,家里的床似乎也只能容得下我们两个人姿势随意。所以在我打算收拾房间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眼前万状的准备,我以为自己可以想象到两个发育良好的女人挤在一张单人床的模样,可当我围着毛巾站在卧室门口的时候,我还是怔住了。就看见那些本来放在冰箱的东西全都堆在床上,床上的被也没叠,瓜果皮核易拉罐什么的满那儿都是。总之俩字儿——特乱!
  我想昨天晚上柳仲和文文明明是睡着了,怎么她俩装醉吗?怎么把屋里吃成这样了!
  我惊讶之余又觉得好笑,心想,大家还是没变啊,感情还是那么瓷实,一点也不生分,好像吃我的东西比吃自个儿的还理所当然,招呼都懒得打。以前,在“尼姑庵”念书时候就是这样,晚上睡不着觉常常爬起来吃东西,大家把零食放在一块儿,一边吃一边讲话,吃到天亮,然后蒙上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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