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
第41节

作者: 林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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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寿道:“当然想,做梦都想,可我在军队上,只是个的伍长,没有实权,想要混上去,有了权再去找姓王的一家人算账,可王家人势力太大,在军队中也是盘根错节,我不但得不到升迁,立不了战功,反而受到排挤,要不是大人您来了,我估计就要自己提着刀跟他们拼了。”
  赵玄心想了想,拍了拍杨寿的肩膀,从新给他上药,道:“现在什么也别想,好好休息,后面有你报仇的机会,先把身体养好。”

  赵玄心看了一眼由于刚才过于激动,现在睡过去的杨寿,转身走出了大门,七在身后问道:“你去干嘛?”
  赵玄心笑道:“不用担心,这里是判官的临时住所,光化日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他王知县不是个傻子,第一次没能杀了我,后面他可不会轻易出手了。再现在形势微妙,王家也需要观望。我要去一趟监牢。你记住,千万不要到外面去,好好养伤,也许很快,一场大战就要开始了。”
  永兴县的监牢在县衙的北部,中间隔着一条街。
  这还是赵玄心第一次来到古时候的监狱,还没有走进大门,就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那是实实在在的,国家机器就是国家机器,什么时代都要有其不可侵犯的威严和肃杀。

  只是门口站岗的两个狱卒实在叫他感觉不到庄重威严。这俩东西吊儿郎当的靠在门框,腰里的刀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有一个还将手伸进怀里挠痒痒,很是不雅。
  赵玄心大步走了过去,他穿着官服,两个狱卒吓了一跳,连忙站直了身子,低头哈腰道:“赵,赵大人。”
  自从县衙门里那一场好打,赵玄心可是在永兴县展露了头角,衙门里的人全都认得他了,而市面上的百姓,也有不少认识他。这也正是赵玄心想要营造的氛围,如此一来他王家就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对自己下手。
  不过赵玄心觉得那晚上行刺自己的黑衣人与玄阴教不是一路。那么这些黑衣人又是什么来路呢?
  摇了摇头,赵玄心暂时放下了心里的猜测,对两个狱卒威严道:“你们带路,我要查一查你们监牢的案宗。”

  两个狱卒大眼瞪眼,可是不敢别的,要知道判官有推案的权力,检查历年来的刑狱案件的判决和监牢里的事件发生处理那更是不在话下。俩狱卒连忙献媚的笑道:“是,是,大人,我这就带您进去,不过案宗都在刑名师爷那,请跟我来。”
  赵玄心抬步走进了监牢的大门,一股阴森的气息自深处传来。
  绕过院,进入到了一排房屋前,一个狱卒急忙迎着赵玄心,将他带进左手边一间很大的房间内。
  “赵大人!”刑名师爷已经从桌案后站起走出来行礼。

  “嗯,我要看看三年前永兴县杨家的案件!”赵玄心低声喝道。
  刑名师爷微微张着嘴,低垂的眼睛中露出了惊恐,不过他也是老奸巨猾之辈,当下笑道:“好,好,大人稍座,我这就去取。”着,转身来到了墙边几个大的木质柜子前,拿出钥匙打开了其中一格。
  杨家这件案子最后的判决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杨老太爷是咆哮公堂,结果只是打了十板子就把人给打死了。而杨老爷子则是从他家里搜出炼剑、铠甲和一封与大辽国的书信,定了个通敌的罪名。
  至于书信的内容不知,而应该成为物证的刀剑、信件之类的一样也没留下。
  最后是杨老爷子的画押文书。

  赵玄心喝了一口茶,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刑名师爷,忽然冷笑了一下,道:“师爷,你家老爷今日和上堂了?”
  师爷略一沉吟,道:“不曾,昨夜王大人偶感风寒,卧床养病。”
  赵玄心颔首笑道:“何不早啊,我当去探望。”
  师爷连忙躬身道:“不敢烦劳赵大人,知县老爷的病情不重,休息两日即可。”
  又看了看案宗,赵玄心知道,单单从这些文字上的东西,根本看不出什么,这些都是做了手脚的,不过对于通敌卖国这种重罪,应该是上报朝廷的。当下赵玄心问道:“这案件可曾上报?”
  师爷道:“上报了,到了州府衙门就没了回信,结果后来没几个月这杨家人就死在了牢里。”

  赵玄心哼了一声,继续问道:“怎么死的?”
  师爷偷偷抬眼瞧了瞧赵玄心,见他并未看向自己,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便低声道:“死于疾病,发现他时已经气绝。”
  赵玄心抬起头,注视着师爷,师爷连忙又低下头不去看赵玄心。
  “原来是这样啊,杨家的宅院、财帛、田产、副业都有哪些?还有他的后人都怎么安置的,这案宗上只字未提,好像不合规矩吧。”赵玄心放下了案宗,拿起茶杯缓缓地道。
  刑名师爷听了,似乎在思考些什么,随后退后几步将大门关好,上前躬身道:“赵大人,此事,此事还请大人明察。这杨家早年就在口外与辽人做生意,可是没少将我大宋的消息带出去。他那些财产都是卖了这些情报得来的,是不义之财,县令大人已经全部充公了。至于他的后人吗,只剩下一个叫杨寿的,在北壶口关当兵,有军籍,咱们地方上的法令不适合。我们已经把这情况报送了镇北将军董君,可也是石沉大海没有音信。”

  赵玄心吹了吹漂浮在茶水上的一片碧绿色的茶叶,喝了一口,道:“王知县的府邸可是豪华的很啊,听城南那片肥沃的千亩良田也是王知县家的?”
  师爷一皱眉,向前走了一步,低声道:“赵大人,的不知大饶意思。”
  赵玄心冷笑道:“不知?我已经暗中调查过了,那千亩良田原本是杨家的,而知县住的房屋也是杨家置办的宅院,这你怎么?”
  师爷转折眼珠子,山羊胡子微微耸动,三年前这案子有他参与,也从中捞了不少好处。这种事情呢,大是很大的,为官一方不造福百姓,反倒栽赃嫁祸而后夺了人家的财产,这样是被御史言官参上一本,自己脑袋不保。

  可要这事情不大,也还真的不大。首先大宋初建,各项法度还不完善,周边强国骚扰,永兴路这地方属于边陲,县太爷就是土皇帝,只要地方稳定不出大事,他官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这几年来,永兴县的赋税一分钱不少的交着,虽然老百姓不少有怨言,可也算安稳,官家抱着一种息事宁饶心态,暂时没有对这里下手,而是积聚力量对付东边的大齐十二邦国。
  到底赵玄心这东西是什么意思?师爷拿不定主意。
  赵玄心站起身,走到了师爷的身边,低声道:“我与王知县以前的恩怨早就烟消云散了,可是对于这案子,我也是职责在身,推拖不得啊。不过呢,都过去三年了,我并不想往深处追究。这人啊,千里做官只为财,不是?”
  师爷听着听着,嘴角就露出了笑意,他俩忙抱拳道:“哦,哦,的明白了,的明白了,请大人稍座,的去知县那里坐,立刻回来。”完,师爷退了出去。
  赵玄心看着师爷跑出去的背影,忽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冷笑。
  监牢里,充满了冰冷阴森的气息,同时还伴随着一阵阵的臭味。赵玄心并不觉得恶心,他本就是意志坚强,心神强大的武者,这点味道对于他不值一提。绕过那面画有狴犴图形的影背墙,赵玄心在两个狱卒的带领下走进了曾经关押杨老爷子的监牢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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