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真相》
第11节

作者: 水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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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眼望去,果然,墙角堆了好些个口袋,我点点头,把空碗放在床头。
  “你把药吃了!我买了些感冒药,吃了睡上一觉,就好了。”马小花拿了几片药片,端着一杯温水递给我。
  这样的她让我感觉超级暖心,我冲她露出一个笑脸:“谢谢你,马小花。”
  接过药片的一刹那,忽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我接过她手里的药片喝了口水吞了下去,嗓子里怪怪的很不舒服,我在青石镇的时候,每次一生病,阿婆总会在后山挖些草药,熬成一碗黑乎乎的汤,趁热喝进去,盖上被子,把汗发出来就好了,像这样的药片,我从小到大也没吃过几次。

  “那个……阿弃,我知道你手里没钱了。我辞职了,领了大半个月的工资,生活你暂时不用愁的,我一会儿去网上看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我挣了钱,尽快还你。”马小花轻声对我说,满脸的小心翼翼。
  我盯了她好一会儿:“没事啊,你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儿接,我赚钱应该比你快多了。”
  她高兴地点点头,扶我躺下去,理了理被角,转身回去了。
  我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但很快又担忧起来,从青石镇到这儿来,已经两个月了,不知道阿婆现在的状况怎么样?如果没钱,我根本救不了她啊!
  脑海里又回想起了两月前的那一幕……
  那是一个黄昏,我正在屋后挖着红薯,然后听见通往木屋的小道上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阿婆的屋子在半山腰,这里与青石镇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平时里,除了偶尔上山求助的人,再无其它人会来了!
  我惊讶地抓起手里的竹筐,悄悄地躺在屋后向外窥去,一眼就看见了阿婆!她正被一个中年男人背着,两条腿随着那人的脚步一直晃荡着,苍白的头发在太阳下格外地刺眼!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中年女人窃窃私语着,随着她们的走近,我听清了其中一个蓝衣女人口中的话:“五婆也真是,非要回这个破屋子,连个照料的人都没有!”
  另一个灰衣服的年龄大一些的女人说:“唉!肺癌晚期了,估计去大医院动手术能拖一阵吧,这把年纪了……”
  “五婆哪有那个钱?动手术动不动就几万!只有等死啰!”蓝衣女人撩开门口的布帘,和另两人一起把一动不动的阿婆送进了屋子。
  我被听见的话惊得喘不过气来!手里的筐子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红薯一下子蹦了出来,掉得到处都是!

  他们说阿婆要死了?阿婆要死了吗?!我惊恐地蹲下身,紧紧地抱住自己,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又要再一次地被遗弃了吗?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也再也不想重复地经历!我要救她,可是怎么才能救她?
  左思右想后,我下定了决心。等到那几人离开后,我悄悄地溜进屋里,找到了阿婆的布包,从仅有的几张百元大钞里抽出一张,深深地看着阿婆昏睡的脸,这张脸干枯腊黄,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脸上尽显病态,憔悴不堪。
  最后,我在夜色来临之前,离开了那间小木屋,离开了青石镇……
  这些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向我袭来,刺激得本就昏沉的大脑更加胀痛,我紧紧地捂住太阳穴,低声哭泣起来,这座小城里没有我的亲人,我唯一的阿婆如今生死不明!
  我哭了好一会儿,终于疲倦了,眼泪斑斑地睡了过去。

  预料不到的是,第二天,新的生意就上门了.
  这一次的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在马小花的悉心照料之下,第二天的清晨,我已经觉得好了很多,除了身子还有些无力,那些症状几乎都消失了。
  马小花摸了摸我的额头,放心地点了点头。神秘兮兮对我说:“阿弃,你知道我昨天晚上遇到个什么人吗?真是奇怪得很!”
  “嗯?”我疑惑地看着她。
  “之前我不是在网上发贴吗?上月那几个客人都是通过那贴子找到我的!昨天忽然有个陌生QQ号加我,你猜他说什么?”马小花飞快地说。
  我擦了擦鼻子:“他说什么?
  她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他说,你有没有办法调查一下我爸!你说是不是好笑得很吗?没事调查他爸干嘛!”

  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他父亲怎么了?”
  她嘟嘟嘴,嘴唇上的唇彩亮晶晶的:“我心想我们又不是私人侦探,所以就慎重地告诉他只接灵异事情!”
  “然后呢?”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马小花眉飞色舞地说:“他说他爸就够灵异的了!再不调查清楚,他爸就要走火入魔了!你说这个好不好笑?”
  我正气起来:“也许他父亲身上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也说不一定,小花,你要不约他过来,我们谈谈?”
  马小花的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阿弃,你居然……叫我小花了啊?哎呀!我咋这么激动哩!一向冷冰冰的阿弃,啧啧……”

  “别唠叨了,约不约?”我猛地打断她的话。
  她嘻嘻笑道:“约,约!”
  这天的下午,一个剃着平头的年轻人就上了门。他的个子很高大,我的客厅本也不算小,他站在其中却生生地局促了起来!
  “这位哥,你坐吧,甭客气,有啥就说吧?姐姐看看能帮上忙吗?”马小花端了杯茶放在茶几上,指着沙发招呼着。
  高个子青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坐在了沙发的一边。我抬眼向他望去,他也正打量着我,单眼皮的眼睛里竟透着一丝羞涩,真是有趣得很!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介绍起了自己:“我叫党子川,85后,生于四川南部南江市,老家是东北的,我爸妈当时是为了支援三线建设来到了那里,为了纪念这一出,所以取了这个名。”

  “嗯嗯,然后呢?”马小花把腿盘在沙发上,沐浴在阳光下,闲适得很。
  党子川悄悄瞄了我一眼,然后说:“我就在南江市长大,直到读完书,就留在离家不远的临安市工作。我父母去年年底,来到了我这儿,和我一起生活。”
  “嗯嗯,咱们临安市挺好的,虽说小点吧,可是悠闲啊,空气清新啊,消费也低啊!”马小花拉起了家常。
  党子川点点头,接着说起来。在他的诉说中,我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的父母都在南江市钢铁集团公司集下的鸿腾机械工厂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地忙碌了大半辈子,本来再干上几年就可以退休。结果遇到了一场大规模的改革!
  2010年后,全国的钢材市场陷入了低迷,产品出现质量故事,积压的产品卖不出去,股市的萎靡不振,几重坎压下来,南江市的钢铁集团公司举步维艰。不光是南江,全国的此类国营企业都面临着灭顶之灾,改革迫在眉睫。

  国家给了一定的政策,愿意离开的职工以工龄计算,乘以年份,拿到一笔或多或少的买断补助,从此旦夕祸福,与单位再无干系。党子川的父母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离开了鸿腾机械厂。
  “这不是挺好的吗?和退休没什么两样啊!”马小花打了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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