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真猛抽一口凉气,扶着墙勉强站稳,她能体会到景爸那种无奈,想当初景氏在蓝城市的家装行业也是大有名气,景爸为人处事向来耿直,估计得罪了不少人,否则,堂堂一家公司总经理,怎么可能公司破产以后,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这里面明摆着有人暗中使绊子,想要报复景家。
手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景真先送了那位大伯离开,自己则焦躁地守在手术室外,盯着那盏红灯发呆。
时间过的很慢很慢,就像被高清摄像机刻意延时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啪地一声熄灭,景真猛然站起来,冲到门口,“医生,我爸怎么样了,有危险吗?”
景爸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脸色苍白,鼻子上戴着氧气罩,手背上也打着吊针,一下子看起来老了很多。
景直强忍着心痛,拉着医生的衣角,很害怕他摘下口罩后,说出的话会让自己承受不住。
医生舒了口气,“所幸没有生命危险,但肋骨断了两根,我们已经为他做了接骨手术,另外病人身体虚弱,后期需要长时间调养,不能再做体力活,否则会留下很多后遗症,等到了老年阶段,身体可能会吃不消。”
景真稍稍松了口气,说了声谢谢,跟在护士后面,送景爸去了病房。
天色渐沉,华灯初上,此时的蓝城正陷入一天中最热闹繁华的时刻。
而市医院的一间普通病房却很安静,主治医生还不错,在景真的再三请求下,让景爸单独住了一间。
她坐在窗前,手里拿着手机,看着塑料瓶里的点滴,一滴滴顺着管子注进景爸的手背,心情滞闷的难以呼吸。
要怎么跟妈和景玉说这件事呢?景玉的事情已经让她几天没睡好觉,如果再告诉她爸爸从梯子上摔下来,现在正昏迷不醒,估计她又要难受很长时间了。
就在她思忖该如何将这件事隐瞒过去的时候,突然发现窗外有一个神色诡异,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沿压的很低,几乎看不清他的脸。
但,景真却永远也不会忘记这张脸!
景玉当初遭人绑架,被强行注入ACLEX病毒,擎察通过监控视频,锁定的目标嫌疑人,正是此人!
五年的全国通缉,这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医院见到他。景真心里有些激动,但很快的,她就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难道是巧合吗?
那人在花园中左顾右盼,不知道是等人还是在观察周围环境,紧接着,他接了个电话,然后迅速绕过花园朝住院部走来。
手机,不期然地响起,景真看了一眼,是景妈的电话,她迅速挂断,然后给当年负责此案件的刘队长拨了电话,但那端一直处于忙音状态。
时间已经不允许她做过多的思考,那人已经绕到了住院部,而且恰巧从景爸的门口经过!
来不及多想,她打开门,若无其事地跟了过去,景真刻意放慢步子,手里还拎着一个水瓶,看起来极其自然。
那人的警惕心似乎很强,好几次扭头看她,在发现她并无异样后,这才加快脚步往前走。
楼道很深,再加上光线暗淡,那人在前方拐了弯,景真迅速跟上,只是当她走到转弯地方的时候,才发现那人就站在墙角,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好像在故意等她一样。
景真心里一惊,并没有转弯,而是若无其事地唱着歌,从他面前直接走过。
半分钟后,当她返回来时,却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
景真挨个病房挨个病房的查看,没有那人的身影。
她叹了口气,刚准备离开,一张熟悉的,令人恶心的脸,透过玻璃,毫无预兆地落进视线。她懵了一瞬,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吴克竟然也在这里!
景真刚想离开,却忽然发现吴克的病床上,有一个鸭舌帽静静地躺在上面。
她推开门,并没有看见那人的身影,里面除了躺在病床上晕迷不醒的吴克外,没有任何人。
很显然,那人来过这里。
只是,他到这里来做什么?跟吴克有什么关系吗?就在景真陷入一片沉思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杀人了,来人啊!”
紧接着一大批医护人员冲进病房,其中两人将景真团团围住,另外几人则跑到病床前,将拨掉的氧气管重新插上,并且对吴克做了心肺复苏,直到这时,景真才注意到那台心电监测仪,正发出吱吱吱的声音,而且,屏幕上是一条直线。
直线?!
景真有些惊慌,她什么都没做,显然,她落入了陷阱。
“小王,快打电话报警。”其中一人吩咐,边上立刻有护士打了报警电话。
景真拿起手机,刚想打电话,就被那两人一边一个压住手臂,“不许动!”
“我打电话给我妈,可以吗?”她不慌不忙地看着他们。
地处蓝城市的一处高档小区,一幢欧式别墅里,此时热闹非凡。客厅装饰的很漂亮,各色彩球汇成的心形、随处可见的鲜花、漂亮的中国节,还有写满祝福语的彩纸,等等。
今天是秦暮的二十岁生日,她请了好多朋友来参加她的生日晚宴,南昱擎也推了所有的应酬,专程在家陪她一天。
这些装饰,是他特意请人来家里弄的,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秦暮坐在房间的化妆镜前休息,阿绿从衣橱里拿出一件宝蓝色晚礼服放在床上,摊平,“小姐,你看看先生对你多好,这件晚礼服可是他特意让人为你订制的,今天早上刚从巴黎空运过来,还有这些装饰,先生向来喜欢冷色调,但为了你,连墙面都换成粉色的了。”
视线透过镜面,落到那件镶钻的晚礼服上,秦暮脸上扬着幸福的笑,她佯怒道,“就你话多。”
“本来就是嘛,你看看先生对谁都冷冷的,唯独对你,好的不得了。”阿绿是在美国的时候找的女佣,南昱擎回国的时候,秦暮特意带回来的。
在美国的时候,南昱擎对她确实是百依百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很宠她,就连跟着他的一帮兄弟,也都敬她三分。
可是自从回到蓝城,那个女的出现以后,她感觉有些东西变了,虽然他对自己依然很好,但他的眼神经常游离,飘乎不定,而且有时还隐约夹着恨意。
这样的南昱擎是她从未见过的,她甚至感觉到自己从未走进过他的心里。
看着镜片中的自己,秦暮伸手抚摸脸部轮廓,有句老话说的好,没有爱,哪有恨?越是刻意忽视,就越是欲盖弥彰,她真希望蓝城的事情尽快处理完,他们快点回到美国去,过回以前的生活。
别墅的客厅,南昱擎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一只高脚杯,阴郁的视线看着玻璃墙外有说有笑的男男女女,轻轻抿了一口红酒。
曾经,他也参加过景真的二十岁生日,那时候的她,还是景氏千金,也就是在那天,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这辈子,一定要娶她为妻。
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倒映在透明的高脚杯上,他看着杯中的红色液体,觉得自己真是愚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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