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常小旗连连摆手,“谈钱不伤感情,给我个百八十块,意思意思就行。”
看着这个发际线逐渐往后挪移的中年人,常小旗无法想象他的女儿会是何等尊容。
三人整顿一番,顺着河流重返上游,窦严聪问:“常哥,咱现在干啥去?”
常小旗抠着耳朵里的水,眯眼道:“回老家。”
将尸体装在黑色塑料袋里,连夜赶回山村老家。夜很深了,乡村里早已是万籁俱寂,伴随着阵阵吹拂的寒风,三人来到村外的杨树林里。
有风吹过,杨树叶哗啦啦作响,民间有谚,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庭院不栽鬼拍手,这鬼拍手说的就是杨树,风一刮,树叶哗啦作响,大半夜着实瘆人。
头顶上的毛月亮在这杨树林里也早已看不见光华,树林内虽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四周漆黑一片,让人从心底里产生一丝的不安。
张全发小声问:“常爷,咱来这干啥?”
常小旗道:“这一片杨树林,知道是谁种的吗?”
两人摇头。
“这是我太爷生前种下的,但他种的杨树早就被砍伐光了,后来我爷爷临死前又按照当年种树的位置,重新栽了一遍,这就是我太爷能起家的本事,此地乃是风水局中的蚩尤吞尸!”
张全发眼睛一亮,忙说:“我听过这个,此局又叫蚩尤旗,是从古代皇陵风水中衍生而出的,每一个种树的位置,都点缀出蚩尤的一把魔旗,而且是参照天上星斗分布的,能改运能镇尸!”
常小旗嘿嘿笑道:“说的很对,我太爷当年背的尸体,不是皇亲国戚都不入他法眼的,创造出这个蚩尤吞尸的风水局,就是为了镇住那些尸体,你们也不想想我太爷何许人等?”
小小的吹了一个牛逼,常小旗很是得意。他说:“古往今来,那些个凶煞死尸,若是想行大运而背回家,稍有不慎便会出事,这蚩尤吞尸的风水局便是克制它们的重中之重,埋在这里的死尸,少则三个月,多则三年,一定会化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常小旗带着两人找到蚩尤吞尸的风水眼,说道:“把这里挖开,女尸埋进去就能镇住,至于那个纸人,可以帮老张顶过这一关。”
挖开泥层,一股浓烈的土腥味扑鼻而来,这气味中还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窦严聪问:“常哥,埋在这里能搞定吗?”
日期:2019-12-09 12:50:37
“那不清楚,我听说太爷当年帮旧人一个忙,从江西背回来一具死尸,原本以为千里迢迢诚意使然,谁知背回家后,那家主人的指甲开始发黑,当时也没在意。可后来运气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死的死,伤的伤,仅仅是几年光景就破败不堪了,后来我太爷调查此事,才发现那具死尸被人动过手脚,当时就给埋到了这里,不消一年,那死尸就被化的一干二净了。”
常小旗又说:“不过那死尸左手小拇指的骨关节,倒是还在,太爷知道,别人就是在这死尸的小拇指上搞了鬼。”
“连常太爷遇上的棘手事情都能解决,那这具女尸应该不成问题!”张全发面露欣喜之色。
张全发吭哧吭哧,硬是挖出了一个两米深坑,寻常百姓死后,埋葬的深度也就在这个位置了。
常小旗从黑色袋子里抱出那具萎缩的女尸,抓住她的手,说道:“姑娘,你时值不幸,又遇上我这个不懂规矩的老叔,确实孤苦伶仃。不过人死如灯灭,此乃天理,你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逢年过节我会给你多烧点纸钱的。”
将死尸缓缓的放入坑中,常小旗正欲离开,却发现女尸枯槁的手掌,不知何时抓在了常小旗的脚脖上。看着她被烧焦的,只有香瓜大小的头颅,常小旗蹲了下来,“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别无他选。”
掰开女尸的手掌,常小旗爬了上去,吩咐道:“填土吧。”
回望女尸的骷髅头,空洞的双眼中似乎折射出无尽的怨恨。
张全发心里的石头慢慢的放下了,问道:“常爷,这件事已经了解了吧?”
常小旗猛的回身,“不,过了今晚你再去石碑店外,去桥洞下看看那个纸人,如果它蜷缩的身子已经伸展开,你才算真正的躲过了这一劫。”
“什么意思?”
“四肢蜷缩,招灾引祸。躯干伸展,纸死人安。”
熬至深夜,三人眼圈发黑,将填土踏平之后,这才安心回家。路上,常小旗时不时的回头望向杨树林,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张全发是没心思睡了,迷迷瞪瞪过了几个小时,眼看天一亮这就赶紧奔向石碑店村外,到那座桥梁山洞下查看纸人的情况。
钻进黑黝黝的洞穴里,一束手电筒光芒直射而进,黑暗深处,一个真人大小,浑身舒展开的纸人,躺在潮湿的地面上,身子平整,像是一个熟睡的中年人。
张全发欣喜过望,凑过去一看,纸人的双眼之中沁出鲜血,顺着脸颊流到脑后,纸人的天灵盖也塌陷了下去,四肢伸展开,这不就是常小旗所说的躯干伸展,纸死人安吗?
“敢情常爷是用纸人之死,来换取我的平安啊,高!”张全发佩服至极,看了一眼纸人,道:“谢谢兄弟了,以后烧香祭拜,少不了你的好处,告辞。”
钻出洞穴之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泥土腥味,不多时便烟消云散,张全发终于是舒展了一口气,但想起被大火烧死的老婆,又是一阵幽伤涌上心头。
“兄弟,有火吗?这里好冷啊。”突地,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沙哑之音,张全发浑身一激灵,朝着四周看去,身前小河潺潺,背后青草茵茵,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藏匿,想来只有身后这个山洞……
日期:2019-12-10 15:41:06
他浑身一哆嗦,不敢多做停留,转头就跑,一口气跑出了河道,就赶紧骑着电动车去找常小旗。
到了常小旗家中,拍门喊道:“常爷!”
打开房门,刚洗完澡的常小旗擦拭着头发,问道:“咋了?”
“纸人的身体躺平了!”
“嗯。”常小旗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料想十有八九是要躺平的。”
张全发咽了口吐沫,仍然有些紧张,常小旗看出了端倪,又问:“老张,你想说什么?”
两人坐在客厅里,常小旗倒了两杯茶水,还未端过去,张全发就道:“常爷,我离开土洞的时候,听见里边有个人说,有火吗,这里好冷啊。”
常小旗一怔,端茶的姿势也停顿在了原地,皱眉片晌,问:“你确定声音是从土洞里传出来的,而且当时里边并没有活人?”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太确定,因为土洞不大,我进去的时候里边肯定是没人的,外边也没地方藏人。”张全发挠挠头道:“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常小旗嗯了一声,“纸人是不可能说话的,或许是你太敏感了,只要你确定纸人躺平了身子,这件事就了结了。”
掀开张全发的衣服,之前那不断往外沁的米黄色汗液,这会也不见了踪迹,常小旗道:“没事了,老张,以后这一行千万别再干了,你手里也有点小钱,慢慢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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