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床,洗了些水果,拼命地胡吃海塞,就想让自己早点恢复。
毕竟明天要去做家教,不能病怏怏的。
我打开电视,一边看着,一边吃着;我身体素质不错,恢复的也快。
到晚上的时候,除了伤口还隐隐有些疼之外,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我穿上衣服,想出去走走,顺便吃个晚饭。
可还没来得及穿鞋,就听见有人敲门。
我张口问:“谁?”
我想应该是蓝姐,别人不会来的。
“我,夏雨。”她站在门外,语气温和了许多。
我提着鞋,就问她:“你怎么来了?蓝姐呢?”
夏雨就说:“我自己来的,王宇,对不起,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你开一下门吧。”
她这么说,我挺吃惊的。
吃惊之余,心里更多的是高兴。
夏雨接受我了,那我和蓝姐,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我着急提上鞋,赶紧去给夏雨开门。
门开了,可迎接我的,不是夏雨,而是一只狰狞的大脚。
我被一脚踹在了地上,房间里立刻涌进来五六个小流氓。
他们手里都握着棍子,胳膊上还有纹身,头发奇形怪状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夏雨从人群中挤出来,她愤恨地看着我:“王宇,识相点儿,现在就给我姐打电话,跟她分手。”
我又气又怒,就从地上爬起来,冲她吼道:“夏雨,你别太过分!”
“你到底分不分?”夏雨握着拳头,冷冰冰地看着我。
我咬牙说:“我跟蓝姐是真爱,你别指望拆散我们!”
“呵!真爱?我姐傻,我可不傻!”夏雨瞪着我,愤恨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他妈能打什么主意?我跟蓝姐在一起,碍你什么事了?”我气得都想跺脚了,这辈子就没见过像她这么难缠的人。
夏雨就吼道:“你就是个骗子,穷贱货!你就是想和我姐结婚,骗我姐的钱,然后再甩了她!你就是这么想的,别不敢不承认!”
我说你放屁!不要拿自己肮脏的眼光,看待别人!
“呵!我肮脏?”夏雨冷笑着,又对旁边的一个人说:“小马哥,给我打,一直打到他分手为止!”
那个小马哥挺壮的,我在全盛时期,应该能干过他。
但我现在有伤,身体也没好利索;小马哥对着我,上来就是一棍子。
我赶紧拿胳膊挡着,可他伸手就抓住了我头发;接着后面的小流氓冲过来,对我一通乱砸。
被五六个人围着,我连手都还不了。
不知是谁,狠狠砸了我一下后脑勺。
当时我只感觉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我一头拱在了地上。
紧接着,我的后背、肋骨、脑袋,不停地被棍棒砸着;他们下手真狠,一点也不留情面。
他们不但砸我,还抬脚往我脸上踢。
我感觉我的嘴唇都快被踢烂了,鼻子里哗哗流血。
我趴在地上,蜷缩着,抽搐着,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殴打只有几分钟,可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好了,住手。”夏雨喊了一嘴,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夏雨走过来,朝我身上踢了一脚:“死了没?”
我想转头,哪怕狠狠瞪她一眼也好;可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了。
我呼哧呼哧喘息着,血块从我嘴里往外淌。
夏雨踩着我的后背,趾高气扬说:“跟我姐分手,听见没有?”
我使出最后的力气,咬牙说:“你做梦!”
“啊!”
我受伤的那只手,突然被一只脚,狠狠踩了一下;那是夏雨的脚,是恶魔的脚。
“你再说一遍?”夏雨狰狞道。
我的脸上,布满了血和泪;但骨子里的倔强,还是驱使我说:“你他妈做梦!”
“啊!”
夏雨踩着我的手,非常用力地碾压着。
十指连心,那种伤口撕裂的疼痛,能让一个人,瞬间崩溃。
“你做梦、你做……梦……”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几个字,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回忆当时的情景,我感觉那是我人生中,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还好我命大,没有死;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浑身缠的跟木乃伊似得。
病房里就我一个人,手上挂着吊瓶;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眯着眼睛,喉咙干的要命。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嘴唇却疼的厉害。
我想坐起来,可浑身使不上劲,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了。
那时的我,挺害怕的,以为自己残废了,再也配不上蓝姐了。
后来还是护士发现我醒了,给我灌了口水,又说要给我叫家属。
在海城,我哪儿有家属啊?
蓝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但她是不会知道我住院的。
结果真有人进来了,是张教授和他爱人。
张教授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忍着疼痛,勉强张口,细微地叫了声“老师”。
张教授站在床前,一个劲儿摇头叹息。
“醒过来就好了,老张,这下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张教授的爱人,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张教授转过身,语气哽咽说:“多好的孩子啊?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他爱人就说:“没事的,咱不都报警了吗?等孩子恢复过来,丨警丨察会调查这件事的。”
张教授就握着拳头,咬牙说:“猖狂!这些贼人,真是猖狂!连我海大的学生都敢打!王宇,告诉老师,这是谁干的?”
“行了,消消气吧,孩子刚醒过来,你让他休息休息吧。”他爱人拉着张教授,把他拽出了病房。
我躺在床上,只有眼睛能动。
我努力回忆之前的事,可被夏雨他们打完之后,整个记忆就断了。
我不知道谁把我送到了医院,也不知道,是谁联系了张教授。
过了两天,我嘴唇的伤口愈合了,这才开口问清了始末。
张教授说:“当时是宾馆的服务员,第二天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的我。”
当时我被扔在洗手间里,马上就要断气了。
后来宾馆那边,把我送进了医院。
可当时的医院,抢救不了我,宾馆的人也没办法,就把我扔在了那里。
那会儿刚好碰上张教授给我打电话,问我做家教的事,这才知道我出了事,就赶紧赶过来,又动用关系,把我送到了一家私人医院,是专门给市里的大人物看病的医院。
我他妈真是命大!命大啊!苍天庇佑!
后来丨警丨察来了,他们问我:“这事是谁干的,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夏雨,蓝姐的妹妹,我又怎么能让丨警丨察抓她?
我不吭声,丨警丨察就说:“你不用害怕,这起事件,已经构成了犯罪,如果证据充足,我们会严惩凶手的。”
我抿着嘴,努力摇了摇头:“没事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丨警丨察就说:“不是你说没事就没事了,这涉及到法律,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我是坚决不能说的,如果夏雨被抓起来,蓝姐肯定伤心死了。
我一直保持沉默,丨警丨察也没办法,他们说过后再来,就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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